“叮铃铃——”电话铃声打破了下午的宁静,我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,伸手去接。是妈妈,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不熟悉的紧张:“小宇,这个周末你能不能回来一趟?你爸他……他突然想见见你。”
我愣住了。自从爸爸在我十三岁那年离开家后,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。他的理由是“为了家庭的未来”,但实际上,我们都清楚,这只是一个借口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Agree了。毕竟,毕竟妈妈听起来真的很需要我回来。
回到家的那天,我站在小区门口,望着那栋熟悉的红色砖墙房子。记忆中,这里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。可如今,门前的草坪有些荒芜,窗户也显得格外落魄。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
“小宇!”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,她手里拿着围裙,脸上带着我熟悉的笑容。可当我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爸爸时,我浑身僵住了。
爸爸?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,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了皱纹。最让我意外的是,他居然胖了,而且穿着一件花哨的T恤,上面印着“老顽童”三个大字。这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严肃的爸爸形象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还是我爸爸?”我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爸爸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:“是啊,小子。不过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,反而更像你妈。她当年可也是个美少女呢!”
我还没来得及反驳,妈妈已经抢先一步打了个榧子:“你这人怎么说话呢?我们小宇当然像我!人家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骨干,年薪百万呢!”
我:“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阵狗叫声从楼上突然传来。我抬头望去,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狗狗正趴在楼上阳台的栏杆上,对着我们狂吠。那是一只金毛寻回犬,体型大概是普通金毛的两倍,毛发却乱糟糟的,仿佛许久没人打理。
“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,叫‘歪歪’。”爸爸介绍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,“它可是我的命根子,你可不能惹它。”
我:“……”
接下来的两天,我的世界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搞笑生物彻底颠覆了。歪歪似乎对我的到来格外兴奋,不是在我耳边狂吠,就是在沙发上(urine)做标记。更夸张的是,这只狗居然还会“敲门”——每当它想吃东西或者想要出去玩,就会用前爪不停地敲击门板,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音。
而爸爸,则像是找到了新生一样,整天跟着歪歪屁股后面转。他甚至还搬出了我小时候的旧照片,一边翻看一边絮絮叨叨:“你小时候也很调皮,总是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。你妈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温柔,她整天对你喊:‘小宇!你又把玩具弄哪儿去了?’”
听着爸爸的话,我奇怪地发现,他对过去的回忆似乎比我更清楚。可我明明记得,他在我十三岁那年,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家。
就在我沉浸在这些混乱的回忆中时,妈妈突然走进房间,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:“小宇,你爸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。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感。
我警惕地看了爸爸一眼,他正冲着歪歪做鬼脸。看来这个“惊喜”绝对不简单。
果不其然,爸爸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,上面印着“familygamenight”的字样。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桌游棋盘。
“还记得吗?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玩这个。每次我们三个一起玩的时候,你总是赢不了妈妈,但她总是假装生气,然后给你奖励。”爸爸说着,目光变得温柔。
我看着那张掉了一角的棋盘,仿佛回到了童年。那时候,我们的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。妈妈在厨房里忙碌,爸爸在客厅里和我、妈妈一起玩桌游,歪歪则在沙发底下欢快地跑来跑去。
“来,我们现在就开始!”爸爸像个孩子一样,把棋盘铺在了地上。妈妈虽然嘴上说着“你爸都快把我逼疯了”,但手上已经在摆放棋子了。
歪歪似乎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,它蹲坐在棋盘旁边,好奇地用鼻子闻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棋子。每当有人移动棋子,它就会兴奋地抬起头,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。
游戏开始了。爸爸总是故意让我,妈妈则假装生气,但我知道,她的每一次“生气”都是在包容爸爸的笨拙。而我,虽然赢了很多局,但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夜晚,当我躺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时,耳边传来妈妈轻柔的呼吸声。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,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,我们三人一起仰望星空的场景。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许多事。爸爸的离开,或许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承担家庭的责任,而是他找到了另一种方式,去守护他深爱的家庭。而妈妈,她一直都在,用她的方式,默默撑起这个家。
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,像是在诉说着什么。我闭上眼睛,耳边回荡着爸爸的声音:“你知道吗?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最漂亮的,你爸爸我追了她整整一年,最后才抱得美人归。”
我笑了笑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也许我们这一家人都有些疯狂,但我们都是为了彼此,才变得如此特别。
当我睁开眼睛时,发现妈妈已经站在床边,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。“喝点牛奶,对你好。”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入睡。
“妈妈,”我突然开口,“我想和爸爸单独谈谈。”
妈妈愣了一下,但还是把牛奶放在床头,轻轻走出了房间。
看着妈妈的背影,我突然意识到,我们这一家,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分开过。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方式下,守护着彼此,守护着这份叫做“家”的羁绊。
“爸,”我转头看向爸爸,“对不起。”
“嗯?”爸爸正专注于和他的新玩具——歪歪玩,似乎没听见我说话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笑了笑,把牛奶喝完。是的,或许我们都需要一点疯狂,才能重新找到彼此。而这,或许就是“一家亲”的真谛。